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寂寞,我也是。

 

【永研永】遺忘

 

 

你坐在那裏,背負著很多條逝去的生命,它們黑壓壓的壓在你的肩頭,讓你不得片刻喘息。那雙交叉著擺在桌面上的手早已血跡斑斑,但它們的主人仍然是那麼的乾淨。

金木。

金木、研。

 

 

 

+++

 

 

【我無法將你從樊籠中救出……】

 

 

 

「呦,金木,我又來了。」

 

「你最近怎麼樣?我讀了挺多書,感覺變得多愁善感了很多啊……想想以前還經常說你是憂鬱的小青年,原來書讀多了都會這樣嘛。」

 

「今天外面陽光很好,下了一個月的雨終於停了,天藍的不像話。我一起床就趕緊把所有的被子褥子拿出去曬了,差點沒搶到位置,社區的大媽們起得真是早啊哈哈哈……」

 

「那臺咖啡機我還是決定先收起來了,我又煮不出好喝的咖啡,總不能一直擺在桌子上蒙灰吧。」

 

「隔了這麼久,我都快忘記你長什麼樣子了……不過我上次來的時候你肯定沒這麼瘦的說,要好好吃飯才行啊。」

 

……

…………

………………

 

「時間到了嗎……那下次再見,金……」

 

 

經過電流轉化的已經失真的聲音帶著強烈的違和感,扭曲成難以辨別的形狀在純白色的狹小空間裏一點點散開。

長方形的隔離室的中間被一面特殊材料的玻璃割斷,區分開了兩個世界。

 

永近英良就站在這邊,手裏握著通話時間已經結束的話筒,不願結束般緊緊地貼在耳朵上,妄圖從一絲反應都沒有的聽筒裏聽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就像他想要從金木研死氣沉沉毫無波瀾的臉上看到哪怕不是笑容也好的一絲的波動一樣。

 

可這一年屈指可數的見面裏,他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坐在另一個世界裏的人死去一般的慘白,枯萎到了連曾經「活」過的痕跡都完全尋覓不到的地步,了無生機。

曾經也棲息過陽光的眸子,早已浮現不出任何感情的波紋了……

 

可是那是金木,曾經是他的摯友的金木。

 

永近英良伸出另一只手,用力的貼合在兩個世界之間冰冷的隔閡面上,可是手心裏的熱量卻一絲一毫的都傳遞不到對面沒有陽光的世界裏。

他想去卻永遠也到達不了的名為地獄的世界——

 

「CCG實驗室」

 

 

 

 

 

【渴求自由的你從不期待我會伸出手……】

 

 

 

兩個緊緊相鄰的狹隘的世界忽然變的無比靜謐,空氣冷的像是要把時間都凝固住。

金木研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的動作或者表情,眼神也和以前一樣,一潭死水毫無波瀾……反常的是,永近英良也遲遲沒有任何作為。

他只是一直站在那裏,悲傷似乎隨時都掙脫出心臟,從眼眶中逃脫出去一般。

 

他眼睛卻幹澀到發疼。

 

 

僵直的把手扣在話筒上拿起。

永近英良知道,他握著話筒的手抖得很厲害。

 

可他控制不了。

 

他看到手指的關節已經用力到發白,卻無法感知到死摳住希望的指尖傳回大腦皮層的疼痛。

 

他想那肯定是因為那雙眼睛實在是太疼了,他才會不由自主的遮罩了身體其他部位的嘶吼,就像一年多前,胸口撕裂般的痛楚叫囂得太大聲,才能讓他的腦袋在西尾學長的踩踏之下還能保持住清醒理智。

 

 

 

「……」

 

「……」

 

「……」

 

 

 

反復嘗試試了幾次,他還是無法從絞緊的嗓子裏擠出任何一個音節。

 

該說些什麼呢……

想說點什麼呢……

又能說些什麼呢……

 

他不知道,腦子裏混亂的他抓不到一只亂竄的文字。

 

昨天晚上執行任務的那條黑街上,抬起頭看到的天空渾濁灰暗的樣子忽然出現在了眼前。

月亮都不想瞥一眼的雜亂建築之間的縫隙、膨炸起毛髮尖叫著四處亂竄的野貓、被黑暗藏匿起的帶著尖刺的表情、彌散著催人嘔吐的腐壞氣息的垃圾堆……橫七豎八的屍體。

喰種的屍體、搜查官的屍體都攪在一起……

 

這些斷肢殘軀都同樣的腥臭……

 

 

『兩邊的世界都是這麼骯髒不堪……』 

『可我還奢望你能再笑出來……不是對著我也好……』

『對不起……』 

 

 

刺目的紅在房間裏亮起的時候,心臟順著無數細密的血管滋生而出的落寞一瞬間生根發芽、綠樹成蔭,那裏空出了巨大的缺口,它是被汲取幹盡的感情。

他看見自己在刹那間,就已經被黑暗和絕望淹沒。

 

 

真的要永別了……

金木……

 

 

此時,話筒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溝通能力,永近英良終於沙啞著心情,說出了一直想來對金木說的話——

 

「對不起」

 

 

 

 

 

【即使如此,我依然想要救你……】

 

 

 

抱著厚厚一疊檔夾回到被堆成山的資料淹沒的位子前,正發愁的時候,坐在隔壁向來好心的山本一如既往的幫他在桌子上推開一疊檔騰開了一塊空地,讓他早已扯得發疼的胳膊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永近君又去講報告了?」

 

「恩,這次應該沒問題了。」

 

「這個,」轉過視線搜索了一圈落在自己面前的檔資料,山本手裏的筆輕輕在塑膠質地的檔夾邊緣點了兩下,「『半喰蜈蚣成為戰力的可行性報告』,你就這麼執著嗎?這都快有個十次了吧?你還要繼續做下去?」

 

「恩。」

 

雙手十指交叉,用力的撐到頭頂,再鬆開來圓周活動的放鬆著肩膀的肌肉,永近垂下眼睛,撿起地上印著『實驗體蜈蚣的實驗報告』大字標題的封面A4紙,隨便的塞到自己桌上的山堆裏,「和某個失去了摯友的膽小鬼約好的……不會再讓『他』繼續受這樣的傷了……」

 

「是嘛……戰力的話,確實……能早點通過就好了,祝你成功啦!」

 

「謝啦。」

 

 

 

【因為把你關進樊籠裏的人,是我……】

 

 

 

「對不起……」

 

無法在話筒裏說出的道歉終究是只能在一個房間裏響起,被無限放大和迴圈的聲音戳破了永近英良的耳膜,流出的血液扯帶著心臟一起疼到抽搐。

 

『要是我沒有抱著想要拯救你的自私想法而去背叛你的話……你不會成為CCG的實驗體的……』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曾經對你許下的「一定會讓你幸福」的誓言也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幻覺罷了……」

「你的不幸,都是我……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啊……」

 

 

活動板一點點的滑過去,在金木的身影被擋住之前,永近英良終於看到金木笑了。

各種各樣的實驗折磨的日漸消瘦慘白的面頰上,出現的是和過去別無二致的笑容,簡單又乾淨,與他抬起頭,刻進視界的一隅藍天一模一樣。

 

明媚晴朗到染上渾濁。

 

 

 

永近趴在特質的玻璃上面,放聲痛哭了起來。 

 

 

 

『那麼,報告下周起,可以正式實行了。不過為了避嫌,你在計畫開始以後,就永遠不能再走出去了,請記牢。不過即使是在「實驗室」裏,只要有能力也是不會被埋沒的。你的能力和潛力我們都看到了,那就不要讓我們久等,永近英良君。』

 

 

「金木……別忘了我、我就在這……」

 

 

『從今天起,他將按計畫成為佐佐木、佐佐木琲世,CCG的一名搜查官。』

 

 

「我永遠……都是你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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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秋天的腦洞,

金木被關在CCG實驗室裏,永近每次在探望期一到都會去那間隔離室的對面拿著話筒劈裏啪啦的說一堆,直到見面時間結束,妄想著能再在那張臉上看到一絲笑意,卻從來沒有過。
最後一次的實驗是洗腦實驗,來源於永近提交的一個【半喰種蜈蚣成為戰力的可行性報告】。在一年多的時間裏永近不斷的提交這份報告,被打回來就改,再交……這樣,終於通過了,終於能把金木從實驗中救出來了。
永近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拿起聽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數次張開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最後時限到了的時候,他看見金木轉身離開前終於笑了,是和過去別無二致的笑容,永近趴在那扇特質的玻璃上面痛哭了起來。 

這樣的故事。

可是結局就像標題一樣——最後金木還是忘了

永近再也無法去見金木 ,金木也成為了佐佐木 

可就算早知道會如此,永近也還是期待著不可能存在的希望會生長起來也會義無反顧的當金木研的單向朋友。

 

現在已經不知道想寫些什麼了,而且最近一直寫著實驗報告和論文,文筆全部被吃了。

總之總算是按照腦洞把它寫下來了,雖然不清楚我到底寫成了什麼樣,還是感謝能看到這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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